古书画真迹的改头换面——卷轴的拆配、割裂

作者：徐邦达 2004-12-20 08:50:13来源：《中国书画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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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拆而不配。如拆掉一些题跋，拆开四幅以上的非连续的屏条，或将一本册页分拆数段。如宋徽宗、高宗朝和金明昌朝“内府”所藏古书画，全无古跋。宋周密《绍兴御府书画式》序中说道：

　　惜乎鉴定诸人，如曹勋、宋贶、龙大渊、张俭、郑藻、平协、刘炎、黄冕、魏茂实。任源辈，人品不高，目力苦短，凡经前辈品题者，尽皆拆去，故今御府所藏，多无题识，其源委授受，岁月考订，邈不可求，为可恨耳。

　　我以为那不是什么“人品”、“目力”的问题，而可能是怕有所忌讳吧。

　　后者如元以前流行的六幅、八幅的屏风上的绢画，有的本来画意相连，到后来在流传中分散成为结构不完整的独立狭幅。所见如北宋僧巨然画《溪山兰若图》轴《墨缘汇观》名画卷上著录），以上即注有“巨五”二小字（巨然画的第五幅），这明显地告诉了我们它是个不全本。论画意也不太完整，可以并证。考宋《宣和画谱》中有的图画注明二幅以上的，除了横卷外，较多是屏幅一堂分开数目。

　　又明清以来从屏风上演变出来的四幅以上的各条独立构图的书画屏条，也是很容易分散。册面亦有为人拆去几页分存各处，有些被配入集册中。

　　（6）割裂分散。割裂分散，它没有什么真伪问题在内，但总是一种改变原来样式的实况。有时还因之弄得面目全非，使未割裂时已见著录之物，见面竟对不上号。在文献中我们曾看到的，如明未吴其贞《书画记》卷四中一条：

　　江贯道《万壑千岩图》绢画一大卷。……有裱手朱启明（煜）者，劝张范我切为两段，以后段并题跋为一卷嘉，将前段又切为三小卷。

　　因为将一件长的画卷分割为数段，可以多卖许多钱（一般价格，五六尺与一丈是差不了多少的），因此往往为市侩们分割分售。所见割裂最严重的名品，有传为周文矩画的《宫中图》粉本长卷，竟被割成五段，今分存美国（二段）、英国（一段）、比利时（一段）。意大利（一段）等地博物馆和私人物中。又来友仁《五洲烟雨图》卷，早被分割成不知道多少段，现见一部分之一，要不是根据极矮尺寸的特式和留有明“黄氏淮东书院图籍印”（黄琳、林伯、美之）骑缝印（亦伪），竟不知此卷即为屡见著录的有名之物的副本。

　　还有一些巨幅直轴，因为不便收藏悬挂，而出售时又比中、小轴为廉，所以往往被人把左右或上下边切去一部分，使巨幅变为中幅，这样的“削足适履”，破坏文物，真是可恶之至。所见以明朝的作品为多，如戴进画《崆峒问道图》轴（故宫博物院藏），是被切去了不少的残幅，以致结构上大有缺陷。

　　又曾见唐寅画《灌木丛篁图》横方轴，被割成大小三幅，右幅曾在第二次全国美展图录第二册中影印，右上有诗题名款；左窄条无款题印记，已不成结构；中幅则不知下落已久了。曾见到一幅旧临本，倒是完整的全图，今不知何在。

　　又见故宫博物院藏清僧虚谷画花木长屏四条，为人上下中分变成八幅，以致辞完全不成章法。辛未分散两处，现在又接裱复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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