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学费”的学问（图）

　　在《中华博物》今古博达网一次周末会员活动中，笔者偶遇一位当年一同迷上中国古陶瓷的藏友。多年未见，一朝重逢，大家都很开心，可是一看他带来的那些“藏品”，这种开心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满满一大袋子的“国宝”级文物，有柴、汝、官、哥、定五大名窑精品，还有元釉里红、永乐甜白、宣德青花、成化斗彩、康熙郎窑红、雍正珐琅彩、乾隆转心瓶。更得知这位藏友是将自己一生的积蓄数十万元都花在了这些宝贝上，家里还满满地堆了一屋子，我的心情也就变得格外沉重起来。大概是看出了我尴尬的表情，这位已经退了休的高级工程师挠挠头皮，不无自嘲地笑着说：“唉，我也晓得都是假货了，总是要交点学费的嘛”。

　　“交学费”是流行于广东收藏界的一句俗话，泛指花冤枉钱买到了赝品，买到了教训。北京人称“打了眼儿”，江南地区的人也管这叫“吃药了”。我总佩服广东人天才，发明的这句话挺幽默，挺有辩证法的，虽然透出十分的沉重，流露百般的无奈，可也渗浸着自我解脱，包含着对成功的期待，一股子卖了孩子买蒸笼，不蒸包子蒸口气的英雄气概。

　　其实做任何的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杀敌一万还要自损三千呢，这是不争的事实，关键是要“怎样”地付出。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收益，这才是“学问”所在，也是成功的保证。玩收藏的人都是十分精明的人，都懂得或者说都希望能够花小钱，赚大钱，可是账算得太精明了，往往就要吃大亏。让我们来看看几个例子：

　　广东某市古陶瓷研究会举办了一次高水平的藏品展览，同时还主办了一场中国古陶瓷研讨会，邀请了三位世界知名的专家（其中包括两位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委员）前来讲课。三天的课程只收数百元的费用，结果居然报名人寥寥可数，大出主办者的意外。随便问问原因，答案竟然是：收费太贵！

　　某年5月的博物馆日，广州市文化系统曾经举办了一次专家免费鉴定文物活动，参加者成千，有许多还是连夜从外地赶来，带着大包小包各式各样的“古董”。鉴定的结果当然令人失望：据当时广州媒体的记者们不完全统计，这次活动总共鉴定了接近七千件“古董”，真正到代的还不到千分之几。问问之中的参加者有没有参加过各类文物鉴定学习班，或者在购买“古董”之前有没有请专家、行家或者专业网站做个初步鉴定？答案竟然也是：没有，因为收费太贵！

　　笔者实在是弄不明白，国家级文物鉴定专家讲课收费数百元怎么会太贵？广东省文物鉴定站的文物鉴定，每件只收30～50元不等，中国文物报的文物鉴定每件只收50元，专业网站如《中华博物》网的会员鉴定是全免费的，12小时内加急鉴定也仅收20元，怎么会太贵？买错一件古董，少说损失数百元，多了可就是数千元数万元，这么简单的账，小学生都能算过来，为什么精明的藏家们算不过来？

　　文物鉴定是一门专业性很强的科学，它根据的是现代标型学。任何文物鉴定专家都是要经历过成千上万次的真赝对比、比较，过手难以计数的文物，在脑海里累积起具像化的文物数据库，这样鉴定起来才有一定的把握，这个过程少说也要经过数十年，这里面投入的心血和代价有多少？恐怕不是用“万元”所能够算出来的。现在在市场上随便买一本文物鉴定方面的图书，便宜的几十元，好一点的数百元，真的要攒齐比较全面的文物鉴藏图书，没有数万元也是不能办到的。深圳市文管办建成了全国最齐全的陶瓷方面的图书资料库，前后竟然花了近8年的时间，投入资金近40万元（有很多还是从国外的旧书摊上淘回来的）。相比起来，能够仅花数百元听专家的一堂课，细心体会专家们介绍的经验、教训，把别人数十年的心得体会吸收过来，那才真正叫做物超所值！这样的“学费”才值得交。即使没有机会听专家的课，能够请专业人员为自己把把关，掌掌眼，利用别人的经验教训来减低自己的风险，这样的“学费”才值的交。

　　还记得上世纪90年代中期广州市博物馆举办了一次史无前例的中国古陶瓷研究鉴定高级学习班，请来了中国陶瓷鉴定界最具权威的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委员耿宝昌先生、张埔生先生、赵自强先生和陈华沙女士当老师。这个学习班也是全国首次面向民间招收学员的文物鉴定专业学习班，目前活跃在广东收藏界的不少小有所成的藏家就毕业于此。而本文开头说的这位老兄，当年就硬是舍不得交纳这两千多元的学费。现在他已经懂得了自己曾经错失机会，也已经懂得了应该怎样去学习收藏知识，每次《中华博物》网的会员活动他都积极参加，每次专家讲座他都细心地听，细心地做着笔记：

　　“虽然已经迟到，可总比不到的好啊。”

　　老工程师感叹地说。

图一：安徽芜湖市周日的“鬼市”
图二：外国人也懂得“淘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