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昌首页
求购单(0) 消息
观点正文

高原荣誉公民

2006-04-08 10:08:53
A- A+
本报记者 董月玲

  “第一眼看见《大源》,我感到惊讶!”

  1992年初,台湾山艺术基金会蓝事长林明哲‘到中国美术馆参观中央美院烧1世纪中国》百年回顾展,该展分油画、雕塑、国画等7个展厅。

  他们准备在台湾搞个“美院”雕塑展.看完雕塑,林明哲转到隔壁的国画厅,想随便看看。

  齐白石李可染,李苦禅,好家伙,尽是知名大家。

  突然,柳良前一亮。

  这是一幅两米长,一米五高,嵌在框子里的重彩中国画。画的是顶部开阔,四周被流水切割出深深沟壑的黄土高原特有地貌—大源。

  一股苍茫之气扑面而来,《大源》散发出的壮美大气,深沉浑厚,令这位从台湾来的中国人心动不已。

  回忆起当时的感受,林明哲说:“这种北方的大山大水的气势,与南方的秀丽景致迥然不同。此外,作者对中国画使用素材的突破和改变,给山水画创出了新的表达形式。从《大源》中,我惊讶地发现了中国画另一种新的面貌,并预见中国画坛上出现一位新的明星。”

  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中国画?作者是谁?

  山艺术基金会的收藏方向,是购藏全球优秀华裔艺术家的作品,基金会已经为当代中国画家吴冠中罗中立等人出版过专集。作为董事长,林明哲对中国大陆美术界是熟悉的,可《大源》的作者他从没听说过。

  他很想见见《大源》的作者。

  他去了中国美术家协会、中国书法家协会打听,可《大源》的作者连个会员也不是,人家不知道这个人。

  林明哲没能如愿,他带着《大源》的照片和遗憾,匆匆回了台湾。“


  “老实说,那趟日本让我很受刺激”

  画《大源》的人叫许仁龙,中央美院附中教师,湖南湘潭人。1978年,他在中央美院国画系毕业后留校。

  许仁龙并不知道,有个台湾基金会正满世界地找他。这会儿,他正一趟趟地往黄土高原上一个叫河曲的地方跑。

  今年4月的一个下午,我在许仁龙零乱的画室见到他。地上,立着几幅大画:《山川》、《蓝色的大源》、《静听山川有言无声》,画的都是黄土高原,几天后,他的画展要在中国美术馆开展。

  我觉得奇怪:“你是个南方人,小桥流水人家,怎么画起黄土高原呢?”.

  他欲言又止,琢磨了一会儿,却跟我说起了日本。

  “八九年下半年,学校派我去日本。跟别人比,虽说那趟我没挣着什么钱,但我的收获要比他们大。去了后,日方安排我学日本话,去了一上午我就不去了,我关心的是中日间的比较。我深感相互间的差距,我原以为咱们只在科学上、经济上比人家落后,没想到在艺术上,起码也差人家80年。我们已失传了的东西,在那儿还保持完好,并发展出自己的东西,从唐代画——大和绘——日本画……老实说,那趟日本让我很受刺激。”

  “到了国外,我才深感自己是个中国人。在日本,我哭过一回。”

  一个华裔马来西亚人,是个基督徒,有一天,他跟许说:“今天是星期天,我们一起去做礼拜吧。”反正没事,去看个新鲜吧,两人一块儿去了。

  礼拜是在一个俱乐部里,人很多,有韩国人、美国人、英国人,而且各有各的地盘。他的这个华裔朋友,被挤在一边,可怜巴巴的。

  最后是一个美国牧师讲教义,讲纯洁呵善良呵虔诚等等,讲完了,牧师说:现在,你们自己向上帝许个心愿吧,我们一同祈祷。

  场面一下静了,大伙儿一声不吭,各许所愿。

  许云龙也跟着闭上眼睛,“可我祈祷什么呢?”他想。

  让父母健康长寿吗?人终有一死,况且母亲刚刚去。企望自己多挣钱吗?他本来熟把钱看得挺淡。祝福自己的孩子吗?可他还太小……

  他沉默地闭着眼,慢慢地,一个念头变得清晰和强烈,他开始许下自己的心愿:“上帝呵,如果你真的有灵,请你让我的祖国强大一点儿、再强大一点儿,让她能够稳定地发展,我们在海外的华人,也就能挺直腰杆做人了……

  “我一边默念着,眼泪跟着就出来了,‘唰唰’地流了一脸。我怕让别人看见,只好悄悄地往门口移。

  “以前在国内牢骚也多,好多事儿看不惯。从那以后,我改变了想法,回国后,我要吃好我的这碗饭,把我的画画好。我就想,如果每个中国人,都能把自己手头的事做好,把自己本份的工作做好,中国何愁不能强大?

  在日本,他拜访了傅抱石先生的同学,日本超一流画家盐出英雄,老人的一席话,让他没齿难忘:

  “日本文化的一切都来自中国,中国是日本的母亲。年轻人,你回国后.要跟学生讲,让他们一定要珍惜中国文化的传统呵!”

  本来,他带了一些自己的小画到日本,打算换点钱以备不时之需,结果他一幅也没卖,又好好地带了回来。

  日本学生曾问他:“为什么许先生的画上,都只画一只鸟,一片荷叶呢?”

  许用日本话告诉他们:“(孤独呵)!”

  “毕业后,我也不停地练字画画,全国乱窜,到河南河北,广东广西,可我还是深感困惑,我找不着自己。我心里有一种朦朦胧陇的想法,我们这个时代.更需要表达一种古雅、崇高、宏大、壮美的东西,而不是小桥流水式的,可我一直不如意,没有找到落笔点。

  “苍茫的山川,壮美的大源,跟我的心一下撞上了”

  1987年夏天,附中要带学生下乡,许仁龙先下去踩点儿,他到了陕北榆林一带,头一回站在爽正的真土高原上。

  “苍茫的山川,壮美的大塬,跟我的心一下撞上了,共鸣了,我好像找到了我要表达的东西。”

  回北京后,他仍念念不忘那块让他心动的地方。不久,他又去了陕北。

  这天,他在米脂县的姬岔乡,中午睡了一觉,等他一睁眼,太阳不见了,天也黑了,他奇怪地甩着手表,还是下午两点。出去一看,方知赶上了黄土高原的沙尘暴,黄沙蔽日,天地间浑黄一片。大自然的奇观,让他为之震撼。

  许仁龙曾试着画这片高原。用原有的中国画材料,画起江南烟雨朦胧的意境,倒能画它个水墨淋漓,可是画起黄土高原的高坡大源,感觉太薄,画不出他所见,更画不出心中所感。“中国画工具材料的单一,在表现丰富多彩的大自然面前,显得无能为力,要画得有厚度,必须变革材料。.

  可那会儿,许仁龙是附中的副校长,要讲课,又忙于行政,画画的时间少。1989年,从日本回来后,他不再当副校长,专心画画。

  当时他住筒子楼,他把楼层里一间不用的男厕所租下来,在里边支个大门板,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探索中国画的新材料、以准备满足自己将来画大画。

  他在美院附中工厂找来云母粉等矿物原料,尝试用粗颗拉状的矿物颜料作画。

  把胶喷在生宜纸上,趁湿赶快洒上云母粉,要洒得疏而不密,干了后再用墨画,大致上色,最后画上重彩矿物色。画了几十张后,他终于找到自己要的感觉了,第一次画出了有干燥沙土质感的中国画。许仁龙欣喜若狂。

  “这不是我自己瞎想出来的,这是来自自然的启示和感受,近十年来,我年年都去黄土高原。一般在秋后、春前.去写生。这时的黄土高原,最能体现它的特色。冬日里,山川裸尽出黄土的本色,枯涩深褐的灌木丛,赤裸黝黑的树木,大雪过后,千里冰封,银装素裹的大地,完全是一种纯净萧瑟之美。春天里,大地仍是一片苍黄,唯有材比柳绿,春雨绵绵,显得朦胧含蓄而有生机……

  “只要我们能虔诚地对待自然,就能从它那里获得无穷的智慧和力最。”

  许仁龙去黄土高原时,最常去的是山西河曲,他的大部分画,也是画那儿的山川。

  “这儿比陕北更开阔,气势更大,有黄河之美,大源之美,古残垣之美,还是当年走西口的地方,是山西、内蒙古、陕西三省区交界处。要人文景观有人文景观,要历史文物有历吏文物,自然的大景、小景都有,可以说集黄土高原美之大成。”河曲让他激动不已。

  河曲地面上,由三种地貌组成:沿黄河岸是平川,再往上,是半山区的丘陵,有沟、壑、梁、如,再往上就是原始森林和尚没开发的高山大源。当地人说这儿是“山水很美,地方很穷.,至今仍是国家级贫困县。


  “他去的地方和人家有的边我们县长、乡长也没去过”

  第一次去河曲,是他不当校长后,打算沿黄河流域走一趟,他先到太原,打听山西有啥好地方。有人叫他去河曲,本想待一周,结果一下住了两个月,还差点儿死在那儿。

  许仁龙跑到河曲,一个熟人也没有,自已走乡串户。一个村子住几天,再换个村子。进村了,就到支书家要口饭吃。有个村支书的老婆,以为他是个卖塑料桶的,说什么也不让他进门,非等支书回家不可。

  许仁龙说那趟真艰难,因为肠胃不好,吃不惯当地的酸粥,自己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有天外出写生,爬了一个半钟头的坡,回来后一身大汗,他喝了碗凉水,吃了个油炸糕,不一会儿就上吐下泻,高烧,人也昏天黑地起不来了。

  当时他住乡水泥厂,人家看他这样都怕了:“可别死在这儿呵!”赶紧找来三轮车,把他送到县医院,搁在大门口。许仁龙自己爬进去,打了吊针,又爬出来,好不容易到了县文化馆一干部家,住了三式三天后,他又下乡,走了20多里地,到了柏鹿泉村。

  贾混开,是他每次住柏鹿泉材的房东。许仁龙这回要办画展,特意请他俩口子上北京来看。说起第一次见许仁龙,贾混开道:

  “好生奇怪呵!穿个褂褂,戴个礼帽,天天早上去,晚上回,这人是来闹甚的?住寒窑,喝酸粥,可苦哩,人家是个南方人,能在咱这地待下,怪不容易。后来,我女人晚上就专给他熬点儿米粥。”

  许仁龙说下乡最不习惯的就是吃饭。有一回,他住的那户老乡家真穷,顿顿都是黑豆、土豆加点儿小米一堆煮,10天没沾一点儿油腥,没吃一口面食,吃得他走路都没劲儿。他到另个村子时,住的老乡家挺富裕,许仁龙进门时,这家刚蒸好一锅馒头。

  可这家老汉却一个劲儿地请他吃红薯,吃土豆,以为城里来的人都喜欢吃口鲜,许仁龙盯着锅里香喷喷的慢头,直咽口水。“我终于忍不住,从锅里抓起一个说:“我还是尝尝你家馒头吧。”他三口两口就把一个馒头吃了。

  住河曲时,许仁龙白天外出写生,晚上坐炕上与老乡聊天,写他的《炕头日记》。

  我问他:“你是画画的,画的文是风景,干嘛还要了解人,跟老乡沟通,这对你画画有帮助吗?”

  “大有帮助。’他肯定地说。

  有年他去兰州博物馆,看出土的汉简,上边字的笔法不很讲究,但却神彩飞扬,气韵灵动。“我当即顿悟:艺术必须要有感情做依托,光陷在功夫里,技巧里,不成。

  “没错,现在是经济大潮,可人也不能只往钱里滚,不谈一点儿精神和感情呵,你要跟人讲这些。准有人说你这小子,卖乖呢。可说到底,搞艺术,光靠玩技巧,到时候就上不去,也打动不了人。

  “自然的山川离不开人,是和人融为一体的,与人建立不起感情,对那片土地没有感情,那咋画?没有情感的积淀,怎能奢望艺术激情会喷发而出?”

  老汉姓周,早年参加过抗美援朝,后回乡务农。有年夏天,阴雨连绵,一连数日地下着,一天深夜,周家大难临头。

  半夜两三点,突然“砰”地一声巨响:周家的窑洞塌了,老汉30岁的儿子、6岁的孙子都被砸死了……说起这些伤心事儿,老人直哭,许仁龙也跟着掉泪。在周家的窑洞住了一周后,临走,许仁龙给老人好好地照了几张彩色照片,又给他买了两条“山茶花”烟。

  “走那天,他把我送出5里远,还要走。拐弯时我回头,看他还站在山上,像雕塑一样。后来,他在日记上写:山道弯弯,路有尽,而情无尽。

  许仁龙还在河曲过过一个年,他过年的村子叫赵家沟。

  要过年了,辛苦一年的农民,家家张灯结彩地忙活着。许仁龙买来一捆红纸,给老乡们写对联儿。他的书法,曾参加过全国书法展和印度国际美术节。在日本时,曾帮人写了四个字:“卧龙酒家”,人家给一了他个红包,打开一看,是4万日元。

  赵家沟有300多户人家,许仁龙家家都给写,而且每家不止写一幅,他整写了三天才写完,老乡们欢喜地把他写的对联儿,贴到自家的门框,猪圈,牛栏上。

  去的次数多了,老乡也认得他,都“老许老许”地叫。

  “第一次去,他们可能只给你一口水喝。第二次去,他们会给你碗里打个鸡蛋,第三次去了,他们就会在你碗里,打上三个鸡蛋。”许仁龙说。

  “还从来没有像老许这样的。”县文化馆的于部说。“我们这儿,来过不少搞艺术的人,都是转上一两天就走了,哪有像老许这样,深入到河曲的腹地,一住就是40天的,沟沟峁峁,村村户户地跑。他去的地方和人家,有的连我们县长、乡长也没去过哩。回北京了,老乡也常给他去信,连谁谁的老婆死了,都告他哩。”

  在柏鹿泉村的一天傍晚,夕阳落在了山梁背后。余辉中,许仁龙突然觉得眼前沟壑纵横的莽莽大梁,变得通体透明,他心中一阵冲动,这一刻的灵感,让他画出了深邃幽静的《大壑余辉图》。积聚在他胸中的激情,终于一次次地喷发,他先后画出他的重彩大画:《大源》、《黄河激流》、《静听山川有言无声》、《蓝色的大源》、《高原云影》、《山川》等等。

  “离开这片土地,我就是再有本事,也画不出这些东西来,我怀着深深的感激之情。河曲,比我的家乡还亲,一不去,就心慌。”


  “连我的学生,现在没汽车的都少”

  再说林明哲,回台湾后,他向董事会详尽报告了《大源》的事,并提出与作者合作的计划,顺利获得董事们的批准。他再次来到大陆找许仁龙,他想,既然是中央美院搞的联展,那就从美院找起。

  有天晚上,许仁龙接到老师闻立鹏的电话,闻是闻一多先生的儿子,油画家。

  他说有两个台湾客人,想拜访你,喜欢你的画。

  “一定是搞错人了。”这是许仁龙的第一个反应。

  自己的画,大部分都没发表,即便是在美院,看到他的画的人也不多。他大部分时间是下乡和画画,虽身处闹市,却如居山林,也不追赶什么“艺术潮流”。在美院,他也进进出出多年,别人见他,只觉脸儿熟,不少人还以为是学院的行政人员。

  现在,却突然冒出个台湾人,肯定是搞错了。他对老师说,我画得不多,没画可看,我想他们是弄错人了。

  “人家找你快一年了,这次是专程来看你的,一定见一见。”

  给老师个面子,真搞错了,顶多请顿饭,陪个不是,许仁龙答应了。

  第二天如约见面,两个台湾人把事情原委一说,许才恍然大悟。

  许仁龙拿出自己20余幅小画和书法,林看后问他:

  “办过个人画展吗?”

  许摇头。

  “出过画册吗?”

  许又摇头。

  林明哲当即问:“是否愿意我们给你办画展,出画册?”

  没想到,许仁龙婉辞谢绝了:“我画得还少,还年轻,才38岁,正是学习、磨炼的时候,往后的路还长。”他一点儿不了解林明哲和山艺术基金会。

  临走,林明哲留下三册他们出版的《中国当代艺术选集》。总序就是林自己写的。许仁龙一读,不禁拍案叫好:“比我读过的专业艺评家的许多文章更鲜明简洁,有见地,有深度,有档次,而且对中国大陆美术界相当了解。”他先从文字上了解了林明哲。

  再看看已出版的选集,这六七位中国大陆画家鼎鼎大名。“用我们老家的土话说,净是些冒头鱼。与他们比,我最年轻,也最没名气。”当晚,他在日记中写道:“今遇此人,如遇伯乐。”

  稍微一打听,许仁龙才发现,圈内人知道“山艺术基金会”的人真不少。美院去过台湾的教师告诉他:林明哲,那可是台湾最有实力的美术收藏家之一,人家收藏的十分之一,就够上咱们美术馆的馆藏了。许的学生则埋怨说:“你穷得叮当响,眼看要发财了,都送上门了,你却把人给打发了。换个人,还不高兴得跳脚。”

  “我相信缘份,如果他真,C喜欢我的画,会再来。”

  我问过许仁龙:“现在有多少人,想出名想得头疼。这些年,你怎么就能沉住气儿,一趟趟地往山沟里钻呢?”

  他答:“说句实话,我的同学里,像我这样没出画册,没办画展的少,连我的学生,现在没汽车的都少。但我相信,我就这么老老实实地跑着、画着,到我四十三四岁时,应该会有一个变化。到四十七八岁时,会更成熟、完善。作品有了积累,有了份量,再拿出来不迟,我自然也就可以出来了。”

  果然,两个月后,林明哲又来了,他们开始了合作。今年4月,在山艺术基金会的资助下,许仁龙的画展、画册陆续推出,这时他正好44岁。

  评论家邵大箴这么说许仁龙:“我突出的感觉是他的心态好,能经起外界的压力和诱惑,以平常心对待艺术创作,对待成功与失败,对待批评与表扬,心态健康,基础踏实,是他进步的主要原因。”

  也有人说他画得太老实了。“现在有些画画的,哪儿还下农村?画起画来,玩儿特技,使洗衣粉,一天能画两三张,挣好几百块钱。”许仁龙的一幅画,至少要画两三个月,还不算上他钻山沟的时间。他也承认自己老实,而且还把自己的老实.概括出三条:

  “虔诚地用头脑和双手学习传统;虔诚地用眼睛和心灵贴近自然;虔诚地用意志和苦难磨练人生。”

  有年大雪天他去河曲,夜里,要穿过黄河,赶到河对岸的内蒙古去。月光下,冰冻的黄河,一片银白,寒风吹起阵阵雪沙。“天地间只我一个人,走在宽宽的河道上,我自己问自己:这么遭罪受苦是为什么?这么做到底值不值?最终我还是想通了,朝前走,不动摇!”

  4月21日,许仃龙个人画展在中国美术馆开展,共展出20天。之后,山艺术基金会还准备将其作品拿到台湾、日本、法国等地展出,还打算把许仁龙的画,制成个人艺术光碟,进人国际互联网。

  谈到《大塬》这幅画的归宿,许仁龙说:“就是给我个30万、50万,我也不卖.它是我怀着虔诚的宗教心理画出的心爱之作,我是决意不出售的。它像一座桥梁,沟通了我和林明哲先生及山艺术基金会的缘份和友情。在我们正式合作那天起,我就在心里默默打算:要把《大塬》,无偿地送给林先生,作为我们这段.艺术之缘的纪念。”

  再说说河曲,许仁龙邀请河曲人进京参加他的画展,在当地成了件大事儿。

  “老许够朋友,没忘咱们。”县政府决定授予画家为河曲县“荣誉公民”,这在中国还是头一次听说。县里还要给他做块铜匾。许仁龙赶紧打电话:.千万别做匾,又花钱,又生分,就在县城买个证书吧,盖上县里大印就行。”

  “他们最终理解了我对那片土地的感情,我心里很温暖。”

  (文章来源于:《经济蓝讯》1998年5月26日 星期二 第276期)
推荐关键字:
注:本站上发表的所有内容,均为原作者的观点,不代表雅昌艺术网的立场,也不代表雅昌艺术网的价值判断。

相关新闻

我要评论

已有位网友发表评论,点击查看更多

注:网友评论只供表达个人看法,并不代表本网站同意其看法或者证实其描述

热门文章

    没有相关内容!
  • 艺术头条二维码
    艺术头条
返回顶部
意见反馈
关于我们产品介绍人才招聘雅昌动态联系我们网站地图版权说明免责声明隐私权保护友情链接雅昌集团专家顾问法律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