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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一幅画缘分的到来
舒可文访谈宋永红
2006-01-07 10:44:14来源:雅昌艺术网专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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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可文(以下简称舒):你这几年画的“洗澡”系列让人议论最多的除了画面本身的意义,还有就是和以前相对照你的巨大变化。什么想法促使你从那种极其铺张的情节改变成这么简化的画面?
宋永红(以下简称宋):首先,简化不是我的目的,只是一个阶段。以前画的那些画也是一个阶段。你需要一种连贯性,以前的画没有连贯性了,就想换一种速度和节奏,每完成一幅画的连贯性。以前那样的画太情节化,一张画,要反复画,一会儿有感觉,画着画着又没感觉了,现在,一画就画完了,感觉是连贯的,又不失去以前的联系。再说,情节化再小说、电影里表达可以很充分,在画面上可能会显得太固定,我想找一种诗化了的画面,不一定传达动态、表情,跟现实靠得那么近。画面的叙事性和小说电影是不一样,传达的意境是模糊的。
舒:你的工作态度好像是比较感性的,这个转变是这么理性的吗?
宋:我的工作态度是很个人化的。1985年、1986年在学校的时候,对新潮的艺术特别兴奋,只要是和学校教育不符的,不管多臭,都兴奋。那时侯毕业创作都要走到西藏新疆陕北那么远的地方,大棉袍子画得都烂了。我就不想画,就画我熟悉的,熟悉的生活是流动的,细节的,所以是丰富的。到北京之后,我画了《阵风吹起》被认为特别好,我也不知道怎么好,只是觉得有趣。后来知道那是我的思路。当时的心情`*就是把具象和荒诞联结在一起,传达一种坏念头,每天臆想这些感觉,突然就能从生活场景中浮想出一幅画。真兴奋!89年之后我也曾经画过一些抽象的,也做过装置,就觉得状态不对,因为发现自己做这些东西的时候不痛快,又回头延续原来那种荒诞感的画,日常的荒诞画了,和环境的关系,和人的关系之间的荒诞,都画了,画了近10年,画长了就烦了。1995年“昨日的现实”香港展,集中画了一批,我自己好像被抽空了,不知道该怎么画了。2000年,终于木纳、疲惫了。另一个外在的原因是,大家的注意力里不在这儿了,你画什么虽然都不会差,但也不会被滚动地注意了。高铭潞后来说,我现在的改变是批评的失误,批评家们没有作出相应的鼓励,他觉得我应该让那种非常有个性的东西继续深入下去。可是老栗(栗宪庭)的看法不一样,他说,“你不是现实主义,不能跟现实混淆”。
舒:我也知道这两种评价,好评说传达的东西抽象了,也就明朗了。另一种评价说,你是铺张的,为什么画这么抽象,失去了形象的丰富性。无论如何以前你是强调个人经验的,画面上总能看到生活的痕迹,现在的画面的确不跟现实混淆了。
宋:现在依然强调个人经验。其实,画这批画,对于我重点不在画面,是找到了一种方式,它可以是洗澡的,也可以是一瓶酒,一个风景。这种方式表示目的,是我的秘密武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武器。画卧铺车厢的画面也不能永远重复,重复就成了复制,最后那批过度性的东西,画得特别绝望。当我画了第一张“洗澡”时,就兴奋起来了。用现在的手法激活那些磨平了的感觉,用全新的东西让自己兴奋起来。画洗澡,首先可以有连贯性,几种元素的关系可以不断变化。从我自己的感觉看,我得到了一种逃脱,从过去的逃脱,是一种新的感觉,这很让自己兴奋。我画画依赖的是自己的本能,不是理性,对什么历史感也不感兴趣,也不去规划一个结构,现在画出一种结构了,但也必须逃离符号化的东西,在水、人等元素中寻找陌生感。我不是那种从哲学、思想开始的画家,那不是我的长项,画出来也不对。我觉得画家保持一种“肤浅感”很好,轻,可以游走,让这种肤浅感带动自己飞起来。我的方式是先想造型,不是先想意义,可能先画手指头,或者腿,不知道画出来会是什么,造型、肌理都是制造出来的,这种陌生感很刺激,有点像自动写作吧。连画一张画的时间,画的尺寸好像都是命中注定的。
舒:高铭潞的说法,你觉得是不是也有道理,艺术批评对你是不是的确很有影响?
宋:真正创作的时候的确应该破除迷信,破除批评家迷信、大展迷信、国际感的迷信,要肯定自己内心的东西。其实即使是现在,我画得很顺的时候也交织着一些不同的想法。这批画画了三年了,以后会有什么,我不得而知。不过我现在的确又有些犹豫了。像刚才说的,一开始很兴奋,特别肯定自己,这种感觉得到释放之后,又犹豫了。感觉集中在一点是很重要,能很连贯地去呈现画面,但是集中一点的时候也会丢掉很多东西。犹豫的时候其实就是感觉释放之后,兴奋凉下来了,这时候你会把丢掉的东西又捡回来。这也是积蓄力量的方式,每个人的方式不一样,我是属于碰到什么是什么的,突然灵光一现,跟自己的想法相遇,就画了。没法像生产产品那样画。很多东西需要等待,等待一幅画缘分的到来。
舒:花家地聚集了那么多艺术家,你是不是在某种程度上受到影响?
宋:这是肯定的,方法上的影响。但方法只是让面发起来的发酵粉,是用来进入一种状态的。其实有时候,艺术围绕的实际上是很基本的问题,因为最后不管说什么都必须让画笔来传达。画了那么多年,有时候可能一个色彩就给你拌住了,艺术家需要交换这些简单的基本功,就像武功里的站功,不是找到什么话题就能制造大动作了。以前因为技术不成熟导致一些稚拙的作品,但是技术上的不成熟被感觉的外表所掩盖了。现在,技术成熟多了,原来的很多问题不严重了,技术和感觉可以一致地往前走了。这批画让这两种东西协调了。
宋永红(以下简称宋):首先,简化不是我的目的,只是一个阶段。以前画的那些画也是一个阶段。你需要一种连贯性,以前的画没有连贯性了,就想换一种速度和节奏,每完成一幅画的连贯性。以前那样的画太情节化,一张画,要反复画,一会儿有感觉,画着画着又没感觉了,现在,一画就画完了,感觉是连贯的,又不失去以前的联系。再说,情节化再小说、电影里表达可以很充分,在画面上可能会显得太固定,我想找一种诗化了的画面,不一定传达动态、表情,跟现实靠得那么近。画面的叙事性和小说电影是不一样,传达的意境是模糊的。
舒:你的工作态度好像是比较感性的,这个转变是这么理性的吗?
宋:我的工作态度是很个人化的。1985年、1986年在学校的时候,对新潮的艺术特别兴奋,只要是和学校教育不符的,不管多臭,都兴奋。那时侯毕业创作都要走到西藏新疆陕北那么远的地方,大棉袍子画得都烂了。我就不想画,就画我熟悉的,熟悉的生活是流动的,细节的,所以是丰富的。到北京之后,我画了《阵风吹起》被认为特别好,我也不知道怎么好,只是觉得有趣。后来知道那是我的思路。当时的心情`*就是把具象和荒诞联结在一起,传达一种坏念头,每天臆想这些感觉,突然就能从生活场景中浮想出一幅画。真兴奋!89年之后我也曾经画过一些抽象的,也做过装置,就觉得状态不对,因为发现自己做这些东西的时候不痛快,又回头延续原来那种荒诞感的画,日常的荒诞画了,和环境的关系,和人的关系之间的荒诞,都画了,画了近10年,画长了就烦了。1995年“昨日的现实”香港展,集中画了一批,我自己好像被抽空了,不知道该怎么画了。2000年,终于木纳、疲惫了。另一个外在的原因是,大家的注意力里不在这儿了,你画什么虽然都不会差,但也不会被滚动地注意了。高铭潞后来说,我现在的改变是批评的失误,批评家们没有作出相应的鼓励,他觉得我应该让那种非常有个性的东西继续深入下去。可是老栗(栗宪庭)的看法不一样,他说,“你不是现实主义,不能跟现实混淆”。
舒:我也知道这两种评价,好评说传达的东西抽象了,也就明朗了。另一种评价说,你是铺张的,为什么画这么抽象,失去了形象的丰富性。无论如何以前你是强调个人经验的,画面上总能看到生活的痕迹,现在的画面的确不跟现实混淆了。
宋:现在依然强调个人经验。其实,画这批画,对于我重点不在画面,是找到了一种方式,它可以是洗澡的,也可以是一瓶酒,一个风景。这种方式表示目的,是我的秘密武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武器。画卧铺车厢的画面也不能永远重复,重复就成了复制,最后那批过度性的东西,画得特别绝望。当我画了第一张“洗澡”时,就兴奋起来了。用现在的手法激活那些磨平了的感觉,用全新的东西让自己兴奋起来。画洗澡,首先可以有连贯性,几种元素的关系可以不断变化。从我自己的感觉看,我得到了一种逃脱,从过去的逃脱,是一种新的感觉,这很让自己兴奋。我画画依赖的是自己的本能,不是理性,对什么历史感也不感兴趣,也不去规划一个结构,现在画出一种结构了,但也必须逃离符号化的东西,在水、人等元素中寻找陌生感。我不是那种从哲学、思想开始的画家,那不是我的长项,画出来也不对。我觉得画家保持一种“肤浅感”很好,轻,可以游走,让这种肤浅感带动自己飞起来。我的方式是先想造型,不是先想意义,可能先画手指头,或者腿,不知道画出来会是什么,造型、肌理都是制造出来的,这种陌生感很刺激,有点像自动写作吧。连画一张画的时间,画的尺寸好像都是命中注定的。
舒:高铭潞的说法,你觉得是不是也有道理,艺术批评对你是不是的确很有影响?
宋:真正创作的时候的确应该破除迷信,破除批评家迷信、大展迷信、国际感的迷信,要肯定自己内心的东西。其实即使是现在,我画得很顺的时候也交织着一些不同的想法。这批画画了三年了,以后会有什么,我不得而知。不过我现在的确又有些犹豫了。像刚才说的,一开始很兴奋,特别肯定自己,这种感觉得到释放之后,又犹豫了。感觉集中在一点是很重要,能很连贯地去呈现画面,但是集中一点的时候也会丢掉很多东西。犹豫的时候其实就是感觉释放之后,兴奋凉下来了,这时候你会把丢掉的东西又捡回来。这也是积蓄力量的方式,每个人的方式不一样,我是属于碰到什么是什么的,突然灵光一现,跟自己的想法相遇,就画了。没法像生产产品那样画。很多东西需要等待,等待一幅画缘分的到来。
舒:花家地聚集了那么多艺术家,你是不是在某种程度上受到影响?
宋:这是肯定的,方法上的影响。但方法只是让面发起来的发酵粉,是用来进入一种状态的。其实有时候,艺术围绕的实际上是很基本的问题,因为最后不管说什么都必须让画笔来传达。画了那么多年,有时候可能一个色彩就给你拌住了,艺术家需要交换这些简单的基本功,就像武功里的站功,不是找到什么话题就能制造大动作了。以前因为技术不成熟导致一些稚拙的作品,但是技术上的不成熟被感觉的外表所掩盖了。现在,技术成熟多了,原来的很多问题不严重了,技术和感觉可以一致地往前走了。这批画让这两种东西协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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